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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微生物:滥用抗生素引发的健康危机.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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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微生物:滥用抗生素引发的健康危机

马丁·布莱泽 - 科学科技榜-科普

为什么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高、越来越胖?为什么青少年糖尿病越来越多、发病年龄越来越小?为什么越来越多的现代人患上了哮喘、过敏性鼻炎以及五花八门的食物过敏?种种“现代疾病”背后是否有一个共同的“罪魁祸首”?美国著名科学家马丁·布莱泽认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由于滥用抗生素及剖宫产,我们在不经意间已经伤害了与人类协同演化了数十万年之久的“微生物朋友”,特别是在我们的孩子们身上。这扰乱了人体内微生物的稳态,打破了人体与微生物之间的平衡,进而危害了我们孩子的代谢、免疫和认知能力。

版权信息

消失的微生物:滥用抗生素引发的健康危机作者:[美]马丁·布莱泽(Martin J.Blaser) c:11

“这是微生物的时代,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直至世界终结……” c:23

“这是微生物的时代,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直至世界终结……” c:67

致中国读者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c:54

在19世纪孙中山先生出生的时候,六分之一的中国儿童夭折,孙中山的兄弟姐妹中也有两位先后夭折。这在当时不算稀奇。 c:32

然而,巨大的进步之下亦有隐患,这些隐患可能会使一部分成绩付之东流。 c:13

在《消失的微生物》一书中,我描述的主要是发达国家中的健康问题,提到的各种数据与研究基本上也都来自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但是,同样的问题在中国已经出现,而且愈演愈烈。因此,中国可以研究我们犯过的错误,从中汲取教益,避免重蹈我们的覆辙。中国取得的进步诚然令人赞叹,不过,同样也要居安思危。 c:77

现在,面对困扰全球的现代疾病,世界期待着中国的解决之道。 c:39

推荐序 “血脉”与“菌脉”

“抗生素”如何与“剖宫产”和“奶瓶喂养”一起作为三把利剑,正在生生地把无数家族世代延续的“菌脉”拦腰砍断,让无数的孩子的身体健康暴露在过敏、风湿、自闭症、糖尿病、癌症等多种疾病的高风险之下! c:504

唯有此,我们才能在抗生素、剖宫产和奶瓶喂养的泛滥把大多数中国家庭的“菌脉”割断之前,从源头上帮助拯救全民族的健康。 c:70

第一章 现代疾病

为何这些疾病在儿童阶段爆发?在各种解释之中,最流行的是“卫生假说[插图]”【hygiene hypothesis,也称为“老朋友”假说(‘old friends'hypothesis)——译者注】。这个理论的大意是说,现代疾病之所以发生是因为我们把这个世界打扫得太过干净了,结果导致了我们的孩子们幼时没有充分地接触到病菌,免疫系统“缺乏训练”,因而日后容易反应过度,伤及自身。今天,许多家长挖空心思提高孩子们的免疫力,包括接触宠物或者农场里饲养的动物,到田野里玩耍,有人甚至提议让孩子们吃点儿泥巴。 c:240

在生物学里,每个物种的科学名都包括两部分,即属名与种名。在这里,曲状杆菌是属名,而胚胎是种名。每个属里都有许许多多的种或亚种,比如人类的科学名就是“人属智人种”。 c:135

有证据表明,幽门螺杆菌是人体内正常肠道菌群的一员,而且对维护我们的健康发挥了重要作用。 c:218

第二章 我们的微生物地球

请记住这个事实:不可见的微生物组成了地球上生物量(biomass)的主体,超过海洋与森林中所有的鱼类、哺乳动物、爬行动物。 c:416

伟大的生物学家斯蒂芬·杰伊·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曾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形式描绘了一个更宏大的参照系,他写道:“……这是微生物的时代,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直至世界终结[插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微生物而不朽! c:212

第三章 人类微生物群系

有没有琢磨过为什么早晨刚刚醒来的时候你的口气会不那么清新?那是因为在大部分睡眠时间里,你其实都在用鼻孔呼吸,因此经由口腔的空气减少,厌氧微生物的数目上升。它们会分泌出许多挥发性的化合物,从而导致了“清晨口臭”。 c:326

我将这些稀少的物种称为“偶发性微生物”(contingency microbes)。它们不仅可以利用不常见的化合物为食,完成一般的细菌所不能完成的任务,还可以抵御某些特殊的威胁,比如人类从未遭遇过的某种瘟疫。 c:80

如果大家都遵守规则,那么收益是最大的;如果你欺诈,你的收益将比公平公正的博弈收益更少[插图]。 c:236

第四章 病原体的崛起

落基山斑点热,这是一种由携带着立克次体细菌的蜱虫叮咬引起的疾病 c:41

他仿佛中了魔一般大喊大叫,却完全语无伦次。间或有一两个可以听懂的词语蹦出来,全是恶毒的咒骂……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他的父母畏畏缩缩地坐在病房的角落,面露尴尬——儿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脏话?——我们唯一确定的是,脑炎导致了这个男孩的失控。 c:16

我们常常认为捕食者是大怪兽,从外面吞食掉它的猎物;其实,病原体是小怪兽,从内部蚕食掉它们的猎物[插图]。 c:124

但是对于另外一些疾病,我们则可以更容易地溯源:跳蚤来自啮齿动物,狂犬病毒来自蝙蝠,流感来自鸟类,莱姆病来自啮齿动物或者蜱虫 c:183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出过水痘的儿童一辈子都对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免疫,故事至此似乎就结束了。但是这病毒相当狡猾,它潜伏在脊髓和大脑的神经细胞里,在数十年的时间里维持着这种休眠状态,韬光养晦,无所作为,你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等你老了,年过古稀,某一天,你隐约感到身体一侧的肋骨下一阵刺痛。第二天,你留意到肋骨轮廓的外侧起了一些疹子。凑近细看,你发现这些疹子的水疱跟你小时候出的水痘非常相似,只不过这一次只发生在身体的某些部位,而不是遍布周身。这种症状叫皮蛇(shingles),医生称之为带状疱疹(herpes zoster)。通常说来,年纪越长,得皮蛇的概率越大。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你的免疫系统都可以控制住局面。但一旦上了年纪,免疫系统弱化,镇不住病毒的时候,病毒就重新发作——疱疹便出来了。当疱疹水疱破裂,病毒扩散到空气里,它就可以 c:178

第五章 灵丹妙药

我刚刚从印度和孟加拉国旅行归来,那里的食物受到人类排泄物污染的情况司空见惯……症状在大约一周后出现……持续的发热,而现在情况更糟了——不确定的体征。以上种种,正是伤寒的特征。 c:42

我明明知道医院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最好能躲就躲——患者可能会从病床上跌下来、吃错药、染上新的疾病——但当时我急切地想要住院接受治疗,而不愿回家。 c:20

伤寒主要是由伤寒沙门菌(Salmonella typhi)引起,可以用氨苄青霉素来治疗。氨苄青霉素是青霉素的增强版,曾救过数百万人的性命。 c:124

这些细菌并不是伤寒沙门菌,而是副伤寒沙门菌(Salmonella paratyphi A),基本上就是伤寒沙门菌的孪生兄弟。 c:25

最后,一位家庭主妇送来的一个发霉的哈密瓜改变了历史。从中分离到的一株霉菌可以产生每毫升250个单位的青霉素,其中一株突变体的产量甚至高达每毫升5万个单位。今天世界上所有的产青霉素菌株都是1943年分离到的这株霉菌的后代。 c:321

抗生素药物为何如此神奇?大致说来,它们的作用原理有三种。第一,正如青霉素以及它的衍生物所表现的那样,它们进攻的是细菌制造细胞壁所需要的部件。一旦细胞壁受损,细菌细胞就会死亡。有趣的是,失去了细胞壁的细菌往往会“切腹自杀”。我们尚不清楚它们自杀的生物学原因,但是诸如青霉菌的真菌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学会”了利用细菌的这些弱点,制造了这些抗生素。第二,抑制细菌合成蛋白质。对于细胞而言,蛋白质至关重要。细菌细胞需要蛋白质来执行一切重要功能,包括消化食物、构筑细胞壁、运动、繁殖、抵御入侵者与竞争者。这类型的抗生素直接作用于蛋白质合成的部件,使细菌严重受损,但它们对人体细胞的蛋白质合成没有多大影响。第三,扰乱细菌分裂繁殖的能力,破坏它们的增殖过程。一旦细菌的生长受到了抑制,它们的威胁就大大降低,宿主便来得及积累足够的免疫反应清除它们。 c:320

尽管如此,多年以来,我都告诉我的学生,如果我被困在一个荒岛且只能随身携带一种抗生素,我会选择氯霉素——它就有这么厉害! c:115

第六章 抗生素的滥用

我并不怀疑抗生素对少数疾病相当有效。这些疾病包括肺炎、产褥感染、脑膜炎以及其他严重的感染性疾病。我的质疑针对的是另外一些情况——数百万健康人群或者轻度感染的患者,他们本无大碍,只是流鼻涕或者皮肤感染,却也在使用抗生素。仅在美国,每年就有数以百万计的人从医生那里领到了含有抗生素的处方,而且年年如是。 c:90

医生诊断感染性疾病,第一个要查明的问题就是,它由细菌还是病毒引起的。 c:177

耐受抗生素的链球菌,即抗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 c:35

然而几天之后,这位年轻人就去世了。死因是从这个脓肿扩散至全身的急性抗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他的免疫系统扛不住它们,也没有任何的抗生素可以挽救他。 c:18

更加令人尴尬的局面在于,由于我们已经使用了太多的抗生素,一旦耐药细菌感染突然发作,我们可能没有合适的药物可以使用。事实上,这两个问题相互关联,前者为后者推波助澜。 c:70

第七章 现代牧场

耐药性基因之古老同样暗示着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我们将永远无法彻底消灭耐药性,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早就预言了这种局面。当群体经受环境压力的时候,总会有能耐受压力的个体被选择出来。 c:218

今天,大约70%~80%的抗生素都用于增肥动物,包括数以亿计的牛、鸡、火鸡、猪、绵羊、鹅、鸭、山羊。2011年,动物养殖业共购买了接近1260万千克重的抗生素 c:256

第八章 母与子

20世纪50年代,两种治疗孕期症状的新型药物上市了。一种是反应停(thalidomide),另外一种是己烯雌酚(diethylstilbestrol,缩写为DES)。 c:59

别人都在做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c:173

路得·利的假说是母亲的肠道微生物可能重新组织了她的代谢过程,使其向胎儿倾斜。 c:56

如果推广到人体里,这个实验暗示着,孕妇的许多生理或病理特征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肠道微生物的控制。这一特性在演化过程中被保留了下来,因为它对孕妇和微生物本身都是有好处的。在人类历史中的绝大多数阶段,食物都很短缺,孕妇的微生物可以调整它们的代谢过程从而从食物里捕获更多的能量。这样,微生物增加了孕妇留下后代的概率,而且新生儿也将为微生物提供新的居住地。 c:155

几天之后到来的母乳为新生儿提供了更多的益处。它包含了婴儿不能消化的寡糖类物质。为什么母乳里竟含有婴儿不能直接利用的高能量物质?原因还是在于微生物。寡糖类物质可以被特殊的微生物利用,比如婴儿双歧杆菌(Bifidobacterium infantis),它是健康婴儿体内的另外一种重要细菌。母乳的组成正是为了筛选特定的细菌,并给它们一定的先行优势,从而可以竞争过其他细菌。母乳里也包含了尿素。这本是尿液中的一种主要代谢废物,对婴儿是有毒的,不过它同样可以用于筛选特定的细菌。细菌可以利用尿素作为氮源合成自己的蛋白质,而不必直接与婴儿竞争氮源。母亲体内的废物都可以用来促进对婴儿有益的细菌生长。大自然之机巧,怎不令人赞叹! c:228

当胎儿的胎位异常,自然分娩可能会很危险,然而,大多数处于臀位的胎儿在分娩开始不久就会自己将姿势调整成正常的头位。此外,还有更现实的原因——剖宫产比等候自然分娩更省时省力;对于大多数医生和医院来说,进行剖宫产手术比自然分娩盈利更多。 c:70

剖宫产的成本不仅仅是多花点钱,它还有生物学的代价——它会影响到婴儿。 c:15

自然分娩出生的婴儿,其口腔、皮肤、胎粪里充满了母亲的阴道细菌,包括乳酸杆菌、普雷沃斯菌(prevotella)、纤毛菌属(Sneathia);剖宫产出生的婴儿身上的细菌群系则以葡萄球菌、白喉棒状杆菌、丙酸杆菌为主。换句话说,后者身上的奠基微生物(founding microbes)与母亲阴道内的微生物毫无关系。无论是在口腔、皮肤还是肠道里,他们身上的奠基微生物都更像是护士及医生皮肤上、医院床单上或者外科手术室的空气里的细菌。他们没能获得来自母亲的乳酸杆菌。那些细菌花俏的名字并无法遮蔽这个事实——剖宫产出生的婴儿最开始获得的并非那些在数十万年甚至更久的人类演化中选择出来的微生物。 c:185

孕妇服药的时间越接近分娩,新生儿微生物群系受的影响就越大。 c:90

当抗生素消灭B群链霉素的时候,它同样影响了其他对我们有益的细菌,消灭了易感细菌,筛选了耐药细菌。这种做法改变了母亲身体各处的微生物组成,而且这一切都刚好发生在代际转移即将发生的时刻。 c:66

尽管广谱抗生素的抗菌效果主要限于眼部,但它却会被血液吸收并散布到新生儿的身体各处。虽然它的剂量很低,但是这一时机却非常关键——此时正值婴儿体内的微生物群系开始形成的关键时期,即使是低剂量的抗生素也有可能影响奠基微生物群系的组成。 c:37

先例来更加细致地评估风险与收益。然而,目前我们采取的方案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一方案默认的前提是:抗生素的使用基本上没有 c:47

第九章 被遗忘的世界

在儿童及成人身上持续的抗生素滥用、剖宫产,以及对畜牧动物使用大量的药物,所有的这些做法都不可避免地影响了我们身上所有的细菌,无论它们是敌是友。早在15年前,我就开始思考这种变化对我们的影响,并形成了我的这一假说——许多现代疾病:肥胖、青少年糖尿病、哮喘等,正是由于失去了这些世代传承、功能保守的微生物居民而导致的。 c:153

“双面共生”(amphibiosis),来描述两种生命形式之间的微妙关系:时而共生、时而寄生,视情境而定[插图]。 c:222

正常的组织细胞具有规则的形状、良好的对称性、细胞整齐地排列着;但是在受感染的组织里,比如伤口、发炎的关节或者肿胀的阑尾里,到处都渗透着白细胞,层层叠叠,仿佛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在另外一些情形里,白细胞围成一圈,包裹着脓液,里面是在与病原体的战斗中牺牲的白细胞遗体。 c:69

我们看待微生物世界的视野极为褊狭。我们并不知道,细菌可以在火山、热泉、花岗岩、深海甚至盐田里生存。 c:70

胃里携带这些细菌的人们血液里含有针对它们的抗体。 c:23

我们的第二个发现是所有的幽门螺杆菌都具有一种蛋白质,我们将它们命名为穿孔蛋白(VacA蛋白)。只要有足够的穿孔蛋白,幽门螺杆菌就可以在胃壁上皮细胞上凿出孔来。有些菌株能够分泌更多的穿孔蛋白,因此,它们在胃壁上凿出的孔也比其他菌株凿的更大。 c:114

携带了幽门螺杆菌的人比没有携带的人在接下来的21年里患胃癌的概率大6倍。 c:121

幽门螺杆菌可以在打嗝或者胃反流的时候从胃里上涌到口腔,然后滞留在牙菌斑上。在世界上许多地方,母亲仍然保留着先咀嚼食物再喂给婴儿的习惯,在此过程中实现了细菌的传播。当人呕吐的时候,幽门螺杆菌也会带出来,并随着空气传播数米远,遍布周围的环境。 c:114

母亲是否具有幽门螺杆菌基本上决定了孩子是否具有幽门螺杆菌[插图]。 c:68

清洁的水源、更小的家庭和抗生素的滥用成了压垮幽门螺杆菌的三座大山。 c:123

现在,幽门螺杆菌的消失已经导致了一种新的环境——古老的平衡被打破了,免疫、激素与胃酸之间的调控紊乱了,就像没了舞伴的舞蹈。而且如同任何长期关系的终结,它的影响不只是暂时的、局部的,而是终生的、全局的。 c:96

第十章 胃灼热

在美国,有超过6000万人至少每月都会经历一次胃灼热(又名烧心,heartburn),有1500万人每天都受到该病的折磨[插图]。 c:22

当你的食管一切正常,而且你也没有进食的时候,这部分括约肌就保持关闭状态——胃酸或胃部的食物不会反冲到食管里。但是如果它关不紧,你就会体会到食管反流、胃酸上涌至食管带来的灼痛感。 c:68

每一次他将胃镜插入我的胃部并取样的时候,我都想呕吐——他一共做了17次。为什么做这么多次?我们都是科研人员,既然我主动请缨,干脆多取点样,方便未来的研究。 c:38

如果胃食管反流疾病没能得到及时治疗,它会引起更加严重的疾病,比如组织损伤(称为巴雷特食管症)并逐渐恶化成肺腺癌 c:46

最为温和常见的胃食管反流疾病,从1930年开始增长;更为严重罕见的巴雷特病症,自1950年开始增长;还有令人闻之色变的肺腺癌,自1970年开始增长。更重要的是,它们彼此显然是有关联的。 c:26

意外的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幽门螺杆菌与食管反流之间有正相关——实际发现的是负相关,也就是说,不携带螺杆菌的病人患胃食管反流疾病的概率更大,是携带者的两倍。后来的研究发现这个比例甚至高达8倍[插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c:129

早期的研究为“幽门螺杆菌可以抑制胃食管反流疾病”的假说奠定了基础。负相关性的确存在,对此我们很有把握 c:36

清除幽门螺杆菌导致了食管反流的增加。 c:94

虽然一开始我们认为幽门螺杆菌是病原体,但是它实际上亦敌亦友:随着人的衰老,它会增加你患胃溃疡与胃癌的概率;与此同时,它也保护了食管,降低你患胃食管反流疾病或者其他一系列癌症的概率。随着幽门螺杆菌的消失,胃癌发病率开始降低,但是食管腺癌的发病率却在逐年攀升。这是双面共生的经典案例,证据确凿。 c:435

第十一章 呼吸困难

医生们早就知道,胃食管反流疾病与哮喘有某种尚不清楚的关联。许多胃食管反流疾病患者同时呼吸喘鸣、咳嗽、胸闷——这些症状类似于哮喘发作 c:62

幽门螺杆菌可以保护我们免于胃食管反流疾病。在此之后,我开始考虑它是否也能保护我们免患哮喘 c:206

携带幽门螺杆菌的人患哮喘的概率要低30%。即使我们排除其他引起哮喘的因素,这个结论依然成立。 c:121

我们又一次发现了关联:幽门螺杆菌的存在与较少的过敏反应相关,暗示着幽门螺杆菌可以保护我们远离过敏。 c:192

所有的负相关都在15岁以下的孩子身上出现。这种相关性仅在儿童期发作的哮喘里出现,在成人阶段发作的哮喘里却没有。 c:76

儿童胃里的幽门螺杆菌可能保护他们不得花粉症。如同哮喘一样,花粉症在儿童体内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而这一切都伴随着幽门螺杆菌的消失。 c:129

与不含幽门螺杆菌的胃相比[插图],含有幽门螺杆菌的胃里有着更多的淋巴细胞,以及更多的调节性T细胞。它们在那里做着它们的工作——精确地调控着免疫反应。 c:164

幽门螺杆菌对宿主早期的生活似乎是有益的,而在晚期的生活中则是有害的——这便是我提出的理论 c:185

因此,我并不否认幽门螺杆菌可能对人体健康带来了危害,但是正如人类生物学中许多复杂的问题一样,我们并不清楚其中具体的因果机制。虽然幽门螺杆菌是胃溃疡发生的必要条件,却远不是充分条件。在1998年,我曾提出溃疡病的发生是由于胃部微生态发生了变化,这些因素可能包括:幽门螺杆菌的数量、菌株类型、丰富程度、是否有其他共存微生物以及它们的分布状况[插图]。 c:52

我同样有把握的是,时间在我这一边,真理必胜。我们将会学着因人施治,区分在哪些人身上应该清除幽门螺杆菌、在哪些人身上应该保留它们,以及哪些人需要恢复它们。 c:108

第十二章 更高

在全球,1/3的成人超重,1/10的人肥胖。世界卫生组织预计,到2015年,超重的成人数量将达到23亿,相当于中国、欧洲以及美国人口的总和。 c:36

事实上,人生的头两年半才是生长最快的阶段,也是决定成年身高的关键时期。有经验的儿科医生都知道,将儿童两岁时的身高翻一番,基本上就是这孩子未来的身高了。 c:396

幽门螺杆菌影响了胃部分泌的两种激素:食欲刺激激素(ghrelin)与瘦蛋白(leptin)[插图]。有趣的是,这两种激素都参与了能量的储存与代谢过程。 c:197

人类的历史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漫长但势不可挡的不断增高的过程。现存的骨骼暗示着,人类在历史上曾经多次长高而后又变矮,这种趋势因时因地而异 c:114

我们给农场里的动物们使用了低剂量(亚临床剂量)的抗生素以促进它们的生长 c:19

没人怀疑,抗生素的使用从根本上改变了幼年动物的发育。饲养员对鸡、牛、猪使用抗生素越早,对它们发育的改变就越大。更为重要的是,饲养员发现几乎所有的抗生素都具有促进生长的效果。虽然这些抗生素的化学分类、结构、作用机理以及针对的微生物种类不同,但是它们都能促进生长。 c:136

第十三章 而且……更胖

DEXA是什么?它是双能量X射线吸收骨质密度仪(Dual-energy X-ray absorptiometry)。DEXA分析是用来检测女性骨质并预防骨质疏松症的一项测试,但同样可以检测身体内脂肪及肌肉含量。 c:97

除了更好的营养与清洁的水源,抗生素的使用可能也促进了人类身高的增长[插图]。 c:189

你吃进去的大多数食物在小肠里被消化吸收,到达大肠的残余食物基本上都难以消化。但是在这里,细菌可以帮你一把。要知道,大肠里的某些细菌可以消化这些物质,并分泌出短链脂肪酸(short-chain fatty acids, SCFA),后者可以被结肠吸收。这些短链脂肪酸相当于每日膳食里5%~15%的能量。如果你体内的微生物从这些“难以消化”的食物里汲取能量的效率更高,那么,你将会得到更好的营养,可能也会更胖。 c:158

但是无论对于雄性还是雌性,一旦体重增加,多出来的脂肪就会保持一辈子。 c:54

微生物群系的变化早于身体组成的变化。 c:80

这些小鼠无法合成瘦蛋白激素(瘦蛋白激素在正常小鼠体内的功能是调控食欲与饮食,并帮助大脑决定该储存还是使用能量),所以都变得特别肥胖。 c:64

接种了肥胖小鼠的肠道微生物之后,无菌小鼠的体重开始增加,而且比对照组小鼠体重增加的速度更快。 c:39

抗生素对早期微生物群系的干扰可能是正常个体中宿主代谢发生改变的主要原因 c:66

抗生素改变了肠道内的微生物群系结构。 c:46

这暗示着,生命早期短暂接触过抗生素可以干扰体内微生物的组成,而且,即使这种干扰本身是暂时的,它们的后果却是终生性的。 c:220

这些实验表明,亚临床剂量抗生素处理改变了微生物群系,进而诱导了发育的变化——而且,仅仅是移植变化之后的微生物群系本身,便可以改变受体宿主的发育过程。 c:122

我希望回答的问题是短期间歇式的抗生素使用是否依然会促进体重增加及肥胖。 c:11

我们选择的抗生素是阿莫西林和泰乐菌素(tylosin),这两种药占了美国儿童使用抗生素的80%。 c:25

泰乐菌素永久性地抑制了或者抹去了由母亲传递而来的一部分微生物。 c:83

结果发现:在头6个月里接触了抗生素的孩子长大以后变得更胖。我们并不意外——在农场动物里 c:153

相比自然分娩,剖宫产与肥胖症更相关。 c:51

也许在未来,孕妇在进行剖宫产之前签署的同意书里将包括如下内容:“该手术操作的风险之一是您的孩子有更大可能患上肥胖、乳糜泻、哮喘、过敏症……” c:97

第十四章 再论现代疾病

1型糖尿病,又称青少年糖尿病,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在这类疾病中,T细胞没有执行它本来的功能——识别抗原,转而攻击自身的蛋白质。在这个例子里,T细胞攻击的是胰腺中负责合成胰岛素的胰岛细胞。这种疾病可能出现在任何年龄段的人身上,但是最常见的发病时间是从胎儿阶段至40岁之间。相比之下,2型糖尿病或成人糖尿病是由于胰岛素耐受引起的,也就是说身体细胞对胰岛素的反应失灵。2型糖尿病多半与肥胖有关,而且往往在中年之后才发生。 c:234

青少年糖尿病在一些特殊人群里发病率更高,比如剖宫产出生的孩子、高个子的男孩,以及出生后第一年里体重增加得更快的孩子 c:112

亚历山大德拉还发现,药物改变了肠道内的免疫细胞——这同样发生在糖尿病发作之前。这意味着,肠道异常早于胰腺受损。 c:79

随着吉尼亚长大,她患上了轻微的哮喘,并对某些食物过敏,包括对芒果皮的严重过敏。但是总体上,哮喘不是大碍,只要注意避免接触芒果,就没有其他问题。 c:27

乳糜泻患者其实是对小麦(也包括大麦和燕麦)中的主要蛋白质——谷蛋白(俗称面筋)过敏。即使是极少量的谷蛋白,都会引起免疫系统攻击小肠内部正常的细胞。换句话说,免疫系统将谷蛋白视为一种致命的入侵者,而不是我们的食物。 c:159

我们尽最大努力涵盖这些疾病的核心症状,但是实际上疾病的形式真是五花八门,而一位优秀的医生必须对这种多样性有所预期(顺便说一句,这也是把医学教材当成烹饪手册的最大危险之一:人们不再思考、不再探究、不再分析,而只是盲目遵守教条)。 c:163

在我看来,这暗示着,早年对她体内微生物的干扰引起了她的哮喘和芒果过敏。后来,甲硝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除了她肠道里的某些微生物。这些微生物本来可以使得免疫系统不对某些过敏原起反应,包括谷蛋白。 c:123

与健康人相比,那些最近患上乳糜泻的人们在过去几个月里服用过抗生素的比例要高40% c:56

幽门螺杆菌可以招募调节性T细胞,从而抑制免疫或者过敏反应。 c:59

微生物多样性丧失引起的另外一种症状称为炎症性肠道疾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 IBD),这是一种慢性、易复发的肠道综合征。炎症性肠道疾病主要体现为两种类型:溃疡性肠炎和克罗恩病。二者有部分重合之处,但是病理学特征完全不同。 c:103

出生第一年接受过抗生素的孩子比正常儿童患上哮喘的概率要高一倍[插图]。 c:89

大脑-肠道交互作用非常有趣——肠道中有一些细胞可以分泌一种叫作血清素(serotonin)的神经递质,而后者,就目前所知,参与了学习、情绪以及睡眠的调控。我们曾经以为血清素都是在大脑里合成、传递的,但事实上,你体内80%的血清素都是由肠道内的神经内分泌细胞合成的。 c:241

第十五章 抗生素的冬天

去看牙医的时候,佩姬领到了疗程为一周的克林霉素(clindamycin),这是用来防止口腔感染的常用抗生素。到 c:20

罪魁祸首是一种厌氧生长的细菌,叫作艰难梭状芽孢杆菌(Clostridium difficile,通常简写为C.diff) c:58

排在这份清单首位的是一类称为抗碳青霉烯类肠杆菌属细菌(carbapenem-resistant enterobacteriaceae,简称为CRE)。这种细菌的致死率极高,而且对几乎所有的抗生素都有耐药性。此外,这种细菌还可以通过微生物特有的进化方式——水平基因转移——将耐药性基因传播给其他细菌。 c:135

他们的假设是肠道微生物群落起着保护作用。他们给小鼠喂食肠炎沙门菌,这是一种会感染小鼠与人类的病原体。当他们将细菌喂给正常小鼠的时候,需要10万个细菌才可以感染一半的小鼠。但是,如果先让小鼠口服摄入一次链霉素,隔几天再喂以沙门菌,这次仅仅需要3个细菌就足以感染它们。这不是10%或者20%的差别——这是3万倍的区别。微生物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c:122

一周的抗生素处理留下的耐药细菌居然可以存留多年,而且是在离抗生素的靶标那么远的身体部位——这着实令人震惊。 c:165

多样性的降低会使一个社群更容易被外来病原体入侵。 c:103

我强调的不仅是耐药微生物泛滥导致的抗生素短缺,更是由于体内的微生物生态系统受到破坏,我们中数以百万计的人对新的病原体更加敏感。这两个问题当然紧密相连。 c:152

第十六章 对策

你大可不必对自己和孩子们使用这么多的抗菌洗手液。虽然这些产品的核心成分,三氯生(triclosan)不是抗生素,但它确实可以杀灭细菌。 c:148

“抗生素不是万金油”(Antibiotics are not automatic) c:54

政府在另一个方面也能有所作为:禁止养殖业的抗生素使用。养殖场里的动物为我们提供了肉、蛋、奶及奶制品。 c:85

医药公司关心的是如何研发出数百万人长时间使用的药物——比如控制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的药物,或者是绝症病人需要的极其昂贵的药物[插图]。 c:72

“阴道纱布技术”(gauze-in-the-vagina)是由我的妻子格洛丽亚在波多黎各研究出来的。道理很简单。既然剖宫产出生的婴儿缺失了母亲阴道的微生物,我们可以人为地弥补这项缺陷。将一团纱布放在待产的母亲阴道里,这样便可以收集满是细菌的分泌物。然后,等孩子一出生,就小心地将分泌物涂抹到婴儿的皮肤和嘴上。这与阴道分娩并不完全一致,但是从微生物的角度讲,这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第一步。 c:201

目前,医生担心的是被控诉“不作为”——没有摄X线片、没有开抗生素、没有使用剖宫产,等等。也许在不久之后,担心被控诉的理由将是不必要、不合理的作为。有所担心,就会有所收敛——对医务工作者也不例外。 c:43

母乳里含有多种天然的益生元,包括许多小分子糖类,可以被婴儿肠道中的特定细菌所利用。母乳之中的这些天然物质会筛选在婴儿肠道里入住的早期细菌。 c:131

不过最近,我们在治疗这种极易复发的疾病上取得了突破——这种技术称为粪菌移植(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FMT),通俗点讲,就是将某人粪便中的细菌移植到另一个人体内。 c:107

日后,各种肠道生态系统紊乱疾病,比如炎症性肠道疾病、乳糜泻及肠道易激综合征都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治疗。不难设想,它也可能用于治疗肥胖及一系列免疫综合征,甚至包括自闭症[插图]。如果这些疾病的根源在于失衡的肠道菌群,那么通过粪样移植来修复肠道菌群不失为一种解救之道。 c:103

医学的历史上不乏因对新生事物过度热情而引起的灾难,比如己烯雌酚或者反应停的故事。特别是当我们从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移植生物材料,更要格外小心。我们不要忘了,艾滋病毒或者乙肝病毒会通过血液或血液制品传播。然而,如果我们可以提供纯培养的益生菌,那么人际感染的潜在问题就可以得到规避。 c:31

差别异常显著,简直不可思议。157位美国人身上只有少数几种门类的微生物,而12位印第安人身上的微生物却有100多种,而且大多是美国人体内都没有的独特物种。而且,他们身上的微生物所属的门类非常多,远超那些美国人身上的微生物。如何解释这种差异?一种可能是,他们携带的许多微生物从我们身上消失了——原因可能在于抗生素及其他医疗卫生条件的进步,或者说得更宽泛一点,就是我们的现代生活。 c:126

1998年,我在《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 Medical J ournal)上预言,有朝一日,我们将会把消失的幽门螺杆菌弥补回我们的孩子身上。从那以后,这个想法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而且这份需要弥补的清单越来越长。不过,探索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其中的作用机制目前还不明朗。 c:53

尾声

我们体内世代相承的微生物不是无缘无故地存在的,它们是漫长演化的产物。任何对它们的改变都可能让我们付出代价,而现在,我们已经相当剧烈地改变了它们。苦果已经酿成,我们不过刚开始意识到而已——问题还会进一步发酵。 c:113

控制剖宫产和抗生素的使用,并最终补回消失的微生物。为了子孙后代的未来,我们当诚意正心,尽力而为。 c:28

译后记

抗生素的滥用以及由此引发的耐药细菌的蔓延是威胁全人类的重大公共卫生安全议题。 c:18

人体微生物组、海洋微生物组、地球微生物组,可谓“思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 c:29

当你有一把锤子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像钉子 c: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