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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顶一万句.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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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顶一万句

刘震云 - 精品小说榜-影视原著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同名电影11月4日上映。从《手机》的真话之难寻与说谎之必要,到《我叫刘跃进》人际间的偶然与必然,鬼才作家刘震云费时三年创作《一句顶一万句》为生而为人,“觅知音”之必要。孤独无助的吴摩西失去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养女,为了寻找,走出延津;小说的后半部写的是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说得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一个出走,一个回归,他们寻寻觅觅,与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试图表达内心的矛盾与无助。从荒野的乡村到繁忙的大都会,由20世纪中叶到新世纪初,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县长、镇长,还是老师、理发师、屠夫、染坊工、传教士等寻常百姓,当说话成了唯一的沟通管道,语言又无法直达核心,孤独便永远如影随形!寻常人的事件,串连成不平凡的故事。刘震云说这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作品。

编者荐言:一句胜过千年

话,一旦成了人与人唯一沟通的东西,寻找和孤独便伴随一生。心灵的疲惫和生命的颓废,以及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累,便如影随形地产生了。 c:4385

但慢性子容易心细,心细的人容易记仇。 c:3625

当面骂人不算欺负人,骂过第二天,老蔡又把老裴挨骂的情形,当做笑话,说给别人,就算欺负人了。 c:614

“没短处在人手里,事儿倒好办;她尝到了把你短处的甜头,你想短痛,她倒不答应了。” c:579

。原来世上的事情都绕。 c:867

而是老汪他爹处事与人不同,同样一件事情,对自己有利没利他不管,看到对别人有利,他就觉得吃了亏。 c:2603

闹翻不单是讨厌老杨和豆腐,而是知道了弟弟杨百利上“延津新学”的真相。 c:47

吼出的声音像挨刀的鸡。老杨“扑哧”笑了。 c:71

卖东西不在卖者,而在买者 c:212

但老尹是个秃子,人一秃脾气就怪, c:252

患难之交可以做朋友,咋能做师徒呢? c:1199

老费认为,世上有用的话,一天不超过十句。 c:1101

凡是进铁冶厂大门的人,都在肚子里骂他。这倒应了当初瞎老贾给杨百利算命的话。 c:192

恼杨百利不是说他把事情办砸了,影响了他和二妞的关系,而是收了自己五块钱,到了关键时候还出卖自己,这样的人,如何做得了朋友?从此两人见面还说话,但心底有了隔阂,彻底不在一起“喷空”了。 c:132

脑子里整天乌云翻滚,嘴上却没个卸处,干打雷不下雨 c:70

牛国兴不禁一股怒气往上升。他何以能跟老万走,还不是仗着能“喷空”?他何以能“喷空”,还不是自己用话喂出来的?现在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自己帮来帮去,竟帮出个仇人。牛国兴咬牙切齿骂道——但他没骂杨百利,而是骂自己: “我要再帮人,我是龟孙!” c:189

世上万千的事,说起了结,还属这种了结快;别的事,一辈子也难了结。了结之后,倒生出些许快感。 c:1527

老曾两个儿子跟老曾不对付,像杨百顺、杨百利不跟他爹学做豆腐一样,他们也不跟老曾学杀猪; c:73

“人来世上一趟,免生闲气罢了。” c:902

啥话题一开始听着新鲜,天天这么说,几个月下来,师傅没烦,杨百顺烦了。 c:161

过去师徒二人说话,都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现在师傅说话,舌头也开始打弯了。出门不超过五十里,师傅本来是为了自己,但他反倒说: “早去早回,你回家也少赶夜路。” c:295

虽然下水还是三件,但过去是自己拿,现在是别人给,东西虽然一样,但感觉不一样;在乎的不是下水,是拿和给的不同。生活中多了一个师娘,不仅是师傅变了,世界全他妈变了。杨百顺心里像长了茅草。 c:777

方圆几十里,还有两个杀猪的,一个叫老陈,一个叫老邓,皆与师傅老曾是对头。 c:48

有钱不挣还是小事,老陈老邓知道咱不能杀猪了,心里不定怎么乐呢。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像刀扎一样疼。” c:119

“这猪,从明儿起,都他妈别杀了!” c:73

离家出走的不在眼前,在眼前的处处能挑出毛病。一句话不对付,老杨会记上十天;十天哪有不说错一句话的? c:443

别人讲,他在那里听;而且一切须从头讲起,一五一十,来龙去脉,哪个环节也不能落下,哪个环节都不能出纰漏。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任何一件事,理都不是一面的,是多面的,讲着讲着就出了纰漏,一出纰漏就被老秦抓住了: “停停,这个地方我咋又糊涂了呢?你再讲讲。” 等你把这个纰漏堵住,别的地方又出了纰漏;本来事情没那么多纰漏,也让你说得漏洞百出。一直讲到老秦听明白了,也就是你讲不下去了,老秦啥也没说,就已经得理了,老秦才算罢。老秦得理又不让人,眨巴着眼说: “这可是你说的。” 所以老秦与人打交道,从来不动心思,都是别人讲着讲着改了心思。 c:370

老秦与别人在一起时,是老秦让别人说,老秦来听;现在与李金龙在一起,李金龙成了老秦,老秦成了别人。老秦不禁感叹: “操他大爷,还有比我沉得住气的。” c:209

老李知道李金龙平日不爱说话,但性子轴着呢,只要主意打定,九头牛拉不回来。 c:69

“全是误传害的,明明是一只耳垂,却传成一只耳朵。” c:114

不说出个小鸡来叨米,这事不算完。 c:37

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c:1942

杨百顺七十岁时想起来,他十九岁那年认识延津天主教神父老詹,是件大事。 c:99

茶壶里煮饺子,有却倒不出来 c:358

延津是盐碱地,十年有九年闹灾荒,不是旱了,就是涝了,全县三十几万人,天天能吃饱饭的,仅有一万多人,延津人瘦,源头就在这里,吃饭吃个五成,就放下了筷子。 c:37

老詹“吭吭”着鼻子: “信了他,你就知道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老曾: “我本来就知道呀,我是一杀猪的,从曾家庄来,到各村去杀猪。” c:333

这些年杨百顺经历过许多事,知道每个事中皆有原委,每个原委之中,又拐着好几道弯。 c:1095

“它已经死了,怎么赔?再赔就是别的猴子了。” c:102

自银锁来了之后,杨百顺感到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人在担着水,心里一直想着银锁。 c:167

接着又怪自己,不但人看不清楚,连个猴子都看不清楚;正因为把银锁当成了知己,才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深渊有底,猴心难测啊。 c:332

我原来杀猪时,听你说过,信了主,就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前两件事我不糊涂,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后一个往哪儿去,这几年愁死我了。 c:127

老詹想把杨百顺的名字改成杨摩西,也是图个吉利;想借这个名字,像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一样,能把深渊中的延津人,带出苦海;想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阶段,把天主教在延津发扬光大。 c:88

无顶窝的本事,也就谈不上顶窝了。 c:129

“詹先生,你要这么说,我倒觉得小韩干的是对的。嘛叫强取豪夺?这里是中国的土地,你来之前,这里并没有教堂;如果说有强取豪夺,恰恰是你詹先生,不但夺了我们的土地,还想蛊惑人心。詹先生,有句话我说到头里,传教我不反对,但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要挟政府。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相安无事;如果你借教会要挟政府,我这个人倒不信邪,就信圣人一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管它是嘛教,有多大势力,绝不能让它胡作非为,我立马在延津取缔它。我这么做,倒与个人无关,纯粹为了一方水土的平安。” c:132

老詹虽在延津熟人多,但不求人办事是熟人,一求人办事人就生了; c:620

现在一百多人都比画着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就不是静不静的事了;如全民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坚持原来的那个,从此就天下大治了。 c:191

世上不怕别的,就怕相同的东西绞在一起;麻烦麻烦,就是相同的麻搅在了一起; c:570

村里舞社火时,杨摩西也参加过;只是这几年杨摩西走岔了路,先后跟着卖豆腐的老杨、杀猪的老曾、染坊的老蒋、神父老詹、竹业社的老鲁当徒弟,跟一个人,消磨一回性子,把喜欢热闹的本性给消磨没了,或者把世上还有热闹这回事给忘了;脱离这些人后,才恢复了自由,跟着社火队看了四天热闹。 c:333

但有活儿干就不能叫累,没活儿干等活儿的时候,才叫累呢。 c:799

“过去我以为帮我的会是人,或是主,谁知是个社火。” c:766

人相互一有隔阂,对方便无做得对的地方;同做一件事,本来是为对方考虑,对方也把你想成了另有想法。 c:2095

山西的风又冷又硬,和着雪打人的脸; c:37

人要一赌上气,就忘记了事情的初衷;只想能气着别人,忘记也耽误了自己。 c:2089

虫子生在现在,祸根却是上粪时做下的。原以为多上粪菜会壮,谁知鸡粪上多了,也会生虫;根治的办法倒简单,往地里埋烟丝。烟丝一发酵,虫卵闻到,立马就死了 c:83

红痣长在黑脸上,就是一粒老鼠屎;但红痣长在白脸上,就是一粒小樱桃。 c:153

“孩子,头一回我不以主的名义,以你大爷的名义给你说,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遇到大事,千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命运,拴到别人身上。” c:1694

“我活一天,等于别人活十年,值了。” c:239

“我说的是实话。这群鸡巴人,弄了几千年,还弄这些,没啥指望了。” c:238

一时三刻,吴摩西脸上似开了个油酱铺,红的,黑的,绛的,从鼻口里涌出来。 c:122

吴摩西一身狗血,站在那里。除了觉得浑身马上要散架,突然觉得这个亲着喊他“亲人”的人,他与她不亲。 c:521

本是一泡痢疾,蚂蚁般的事,最后拐了几道弯,变成了一头大象;本为图省事,反倒多花出去几十倍的工夫,几十倍的钱。 c:436

吴摩西与吴香香说不着,与巧玲说得着;巧玲与吴香香顶嘴,与吴摩西不顶嘴。能说到一起, c:50

吴摩西在别人面前不会说话,但跟巧玲在一起,嘴倒变利索了。 c:25

吴摩西对自己叫啥都不在乎,才有了今天的“吴摩西”;对一个外来的称呼,叫“叔”或是叫“爹”,倒也不大计较。 c:37

如果天黑,巧玲就钻到被窝里,让吴摩西用麻绳将被窝扎上;扎上口,巧玲就觉得把天黑挡在了外面。 c:55

所谓“虚”,是一句延津话,就像“喷空”一样,舞起社火,扮起别人,能让人脱离眼前的生活。当年吴摩西喜欢罗长礼喊丧,就是因为喊丧也有些“虚”。如今天天揉馒头蒸馒头卖馒头,日子是太实了。正是因为太实了,所以想“虚”一下。 c:675

吴摩西只顾赌气从馒头铺出来,没带铺盖,夜里只好睡在稻草堆里。 c:22

吴摩西突然想起什么: “你不是怕黑吗?怎么跑这么远来找我?” 巧玲哭了: “我想你了。明天该去白家庄拉面了。” 吴摩西潸然泪下。起身,拉起巧玲的手,重回了馒头铺。 c:735

巧玲哭了: “我想你了。明天该去白家庄拉面了。” 吴摩西潸然泪下。起身,拉起巧玲的手,重回了馒头铺。 c:257

“吴记馍坊”旁边,是一家银饰铺。银饰铺的名字叫“起文堂”。“起文堂”的掌柜叫老高。 c:36

第一句是: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这么干。” 第二句是: “事儿能这么干,但不能这么说。” 第三句是: “要让我说,这事儿从根上起就错了。” c:1271

街上的事,一件事就是一件事;家里的事,一件事扯着八件事。你只给我说了一件事,我如何去断八件事呢? c:871

一个人总顺着别人的心思来,自己心里就有些别扭;但一个人自己别扭,也比再让别人别扭自己强。 c:1301

夫妻两个,一个心胸比过去大,一个连应付现在都勉强,两人更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c:161

“如是去你家吃饭,你不能收我的钱;如今你在做生意,就是两回事了。买馒头不给钱,下回我就不好意思来了。” c:407

已经把一件事说成了另一件事。 c:94

出门贩葱说起来也算正事,只是这贩葱是老詹的教堂引起的,后面又连着吴香香要开的饭铺;前因这么不搭后果,让吴摩西哭笑不得。 c:179

但这种咸一句淡一句的话吴摩西听多了,不好与他们争执,也就假装没听见 c:101

“你们河南人,咋跟山西的医生一样,拿起刀就宰人?” c:44

吴摩西一下觉得自己长大了。也一下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有闪亮的一面;原来闪亮的一面,就是狠毒的一面。 c:767

啥也别说了。说啥也没用了。等你回来,我也走了。家里的钱是我拿的。馒头铺给你留下。巧玲也给你留下。一是出门在外,带着她也是受罪;二是她跟你说得着,跟我说不着。 c:244

街上怎么说,那是街上的事;自己怎么做,才是自己的事 c:226

老姜如是这么想,吴摩西却不准备这么办。吴摩西与吴香香夫妻一场,吴香香跑了,馒头铺就该是吴摩西的。 c:12

如是过去,吴摩西咋想就咋说,现在就不一样了。吴摩西唉声叹气: “叔,心是乱的,想不出一条路。您老是咋想的呀?” c:73

吴摩西又愣在那里。女儿跟人跑了,丈母娘不怪女儿,却要找女婿拼命;这层道理,也是吴摩西没有想到的。 c:96

“想发横财,先得黑了心;看你的面相,不像黑心的人。” c:179

现在看,顺着你说的人,心里就是憋着坏。 c:330

吴摩西想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从做豆腐起,到杀猪,到染布,到信主破竹子,到沿街挑水,到去县政府种菜,到“嫁”给吴香香,到吴香香和老高出事,没有一步不坎坷;但所有的坎坷加起来,都比不上巧玲丢了。 c:409

这才想起,两天一夜,只顾寻巧玲了,自己水米没打牙。抹了一把眼睛,左右张望,沿街一家家饭铺皆关门了。 c:30

“面条姓张,越热越香。” c:113

丢了巧玲,自己还觉得饭香,一口气吃了一盆,不禁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接着泪“扑嗒”、“扑嗒”,掉到了空盆里。 c:151

这时的溜达,就成了一个形式:不溜达心里不安,溜达一圈,回到货栈,才能睡安稳。 c:85

“大哥,我没杀过人,你就叫我罗长礼吧。” c:476

指得上不是说缺钱的时候可以找他们借钱,有事的时候可以找他们办事;而是遇到想不开或想不明白的事,或一个事拿不定主意,可以找他们商量。或没有具体的事要说,心里忧愁,可以找他们坐一会儿。坐的时候,把忧愁说出来,心里的包袱就卸下许多。赶上忧愁并不具体,漫无边际,想说也无处下嘴,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坐一会儿,或说些别的,心里也松快许多。 c:711

班里有一个传闲话的,全班五十六个人,就被他搅得鸡飞狗跳。 c:34

原以为小张不爱说话、爱笑靠得住,谁知不爱说话、爱笑的人皆一肚子坏心眼。 c:215

没结婚不是因为早年和一个邮递员谈过恋爱,后来吹了伤了心,而是后来又谈过十多个,没有一个说得来。 c:55

可见能否成为朋友,不在相处的长短。 c:617

一开始觉得没有话说是两人不爱说话,后来发现不爱说话和没话说是两回事。不爱说话是心里还有话,没话说是干脆什么都没有了。 c:654

平日不爱说话的人,气性都大。 c:643

与别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人说起河南,牛爱国马上想起了陈奎一;但牛爱国遇到事情,不会像到河北平山县找杜青海一样,去河南滑县找陈奎一。 c:52

牛爱国他妈叫曹青娥。牛爱国他妈本不该姓曹,应该姓姜;本也不该姓姜,应该姓吴;本也不该姓吴,应该姓杨。曹青娥五岁那年,被人从河南卖到山西。六十年过去,曹青娥还记得她爹叫吴摩西,她娘叫吴香香; c:623

老曹见他这么说话,苦笑之下,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老曹四十多了,老婆一直没有生下孩子,家里倒是缺孩子,但老曹说: c:19

“大哥,交钱吧,从今往后,我不卖人了,我还卖布。” c:68

女人不会生孩子是个短处,但曹满仓老婆自己不当短处,别人也无可奈何; c:319

到了晚上,“嘎嘣”一声,金枝真让疼死了;倒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脖子反弓着,落在了脊背上。一个晚上,曹满囤家没声。到了五更鸡叫,传来曹满囤号啕的哭声。他没哭自己的孩子,哭道: “姓曹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c:115

老丁和老韩是好朋友。一个不爱说话,一个爱说话,本不该成为好朋友,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一到深秋,地里的庄稼收了,第二年的麦子也种上了,两人爱上山打兔。 c:102

“哥,俺胭脂当时摸了摸那布袋,里边好像是钱。” c:15

可见两人平日的好,都在小处;一遇大事,他就露出了本相。 c:271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因为一只布袋,我丢了一个朋友,得到一个朋友。 c:429

不为听戏,为朋友一句话;一百多里,让人捎过来不容易。 c:211

戏里说的事,也是世上的事,怎么戏里说的,就比世上的事有意思呢? c:503

世上的人遍地都是,说得着的人千里难寻。 c:1407

小温平日不苟言笑,喝醉了爱掉眼泪,爱摇着头说“不容易,真不容易”,和醒着是两个人。 c:116

惹不惹人烦,不在话多少。 c:390

“来听戏之前,我和周家庄卖酒的小周掰了。” c:42

要为钱就好了。啥也不为,就为一句话。 c:68

世上最难是厚道,一见面大家就能喝醉,证明说得着。 c:351

谁知曹青娥哭: “我不是哭他个龟孙,我是哭我自己。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到了他手里。” c:231

原来一个人的面容,这么不经想。 c:786

人一有偏向,中间自然有假。 c:939

老曹这时急的不是跑,而是半夜,老曹跺着脚: “你咋能让她半夜跑呢?她夜里怕黑。” c:265

过去能跑的时候没跑,现在不能跑的时候跑了,要说可怜,也就这点可怜。” c:454

嫁给牛书道,也不是没有好处,从此不怕天黑。 c:118

她放下包袱,先去厨房捅开火,然后和面;等锅里的水开了,往锅里揪面疙瘩;待面疙瘩半熟,卧里一鸡蛋;面疙瘩和鸡蛋煮熟,加了酱、醋、盐;起锅,又加了葱花和香油。捧着这碗疙瘩汤卧鸡蛋,不慌不忙吃完,正是五更鸡叫;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挎着包袱上了路。 c:151

攀起话来,曹青娥没有遇见过像侯宝山这么会说话的人。会说话不是说他话多,嘴不停,而是说起话来,不与你抢话;有话让你先说,他再接着说。 c:545

白手套了。曹青娥突然明白,她找的侯宝山,不是 c:1496

牛爱国也觉得自己不容易。但他的不容易不是庞丽娜说的不容易,而是说话办事,一方总想着另一方,就没了自己的心思。没自己的心思倒没什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出自自己内心,而是为了给别人看,牛爱国突然觉得没了自己。 c:977

爱眨巴眼的人,都藏着坏心思。 c:179

李克智是牛爱国的小学同学。当年上小学时,李克智个头就大;个头大不说,还爱传闲话,整个班里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一次传闲话传到牛爱国他姐头上,牛爱国与他打在一起。冯文修是牛爱国的好朋友,后来也上了手,一牛轭下去,将李克智头上砸出个血窟窿。 c:26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哇。 c:1194

原来世上还有怕是不怕,不怕是怕的道理。 c:416

说起来也不是怕庞丽娜,还是怕离开她;也不是非跟她在一起,而是离开她,连她也没有了;或者,连怕都没有了;与她说不上话,离开她,连话和说也没有了。怕的原来是这个。一切不在庞丽娜,全在自己。 c:477

他们一夜说的话,比跟我一年说的话都多。 c:135

三十五年所有的烦闷,千头万绪,如千军万马,在胸中奔腾。 c:127

“不成,明儿说就憋死了。” 一屁股坐在肉铺门口,“呜呜”哭了。 c:36

牛爱国没有包扎自己的头,满脸胡茬儿,看着山脚下万家灯火的沁源县城,突然感到自己要离开这里,不然他真要杀人。 c:316

胖子一般做事慢,性子也慢;瘦子走路急,性子也容易急;但崔立凡胖而急。胖子急起来,身子慢,跟不上心急,就显得更急;还没急着别人,先气着了自己。 c:422

满地的油菜花,正开得蒸腾,一个方向皆成了黄的。 c:74

“车坏了,你打人,车也好不了呀。” c:74

牛爱国想起崔立凡在泊头骂人,竟骂白文彬“操你妈”,他妈即是他姐,骂得有些乱,不禁笑了。 c:76

操他妈,欺我不会开车,又来这一手。 c:12

“我还看穿一件事,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 c:1802

自己心乱之时,原来并不适合找熟人,还是跟不熟的人在一起自在些。 c:644

看曾志远不为曾志远,想知道他说的“关键时候”是什么。 c:28

也常在外边,谁也没有顶着房屋走。” c:217

这时吃饭就不单为吃饭,而是人熟了,地方熟了,抬手动脚,左右方便;加上沧州是个生地方,这里有熟人,路上跑起车来,也多了份见熟人的盼头。 c:75

看来当面说话和打电话是两回事。 c:269

长期不问,有时一时想问,倒不好开口。 c:37

看来事情还没从心里过去,倒是在心里越淤越深了。 c:204

看来啥事只要用心,不可能的事就能变成可能。 c:237

你跟她说得着,是因为她现在由丈夫养着,你就是与她说个话;等你养她,就成了过日子,到时候就该说过日子了。 c:1063

牛爱国接到电话,首先不是担心妈曹青娥的病,而是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离开沧州的理由。 c:59

牛爱国回到山西沁源第四天,他妈曹青娥就去世了。牛爱国记得,曹青娥一辈子没生过大病,谁知这回一病,就躺倒在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c:37

事情想不明白,人的忧愁还少些;事情想明白了,反倒更加忧愁了。 c:944

只是觉得,这么多人在一起,大家青春在身,枪在手,齐心协力往前走,看谁拦得住? c:113

。百慧爱吃豆,过去大家在一起喝杂拌粥,牛爱国、庞丽娜碗底剩下豆子,拨给百慧,百慧不吃;曹青娥拨给百慧,百慧就吃;她不吃牛爱国和庞丽娜的嘴巴子,奶奶曹青娥剩下的嘴巴子,她却不嫌。 c:57

“当初把你嫁到襄垣县觉得远,现在幸亏远。” 曹青娥:“为啥?” 老曹老婆:“因为远,我才能送你。” 又说:“知道见你不容易,才想起这么多话。” c:264

如今一年过去,事情倒有些淡了。但淡归淡,并没有从心里过去。 c:52

本来这事可以商量,现在反倒不想商量了。如是随意提起,这事可以商量;他们背后商量好了,又来找他,这事就不能商量了。牛爱国遇见庞丽娜,如她仍在憔悴,事情可以考虑;但她脸蛋红扑扑的,这事就不能考虑了。 c:148

从今儿起我不跑了,就待在沁源;就是跑,我也带着百慧。 c:29

“你看你,一年多不见,你咋成了我,我咋成了你呢?” c:270

“哥,今天是谈对象,你不要再说‘从何说起’和‘我心里明白’了。” 宋解放脸憋得通红: “我心里明白。 c:69

“给你说实话,姐现在结婚,不是为了结婚,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话。姐都四十二了,整天一个人,憋死我了。” c:237

事情从根上起,就掰了要出的横杈。 c:249

就像一块伤疤,脱头一层皮的时候会疼,脱第二层皮的时候,伤疤已经快好了。 c:353

就是去找,我还是带着百慧吧。那毕竟是她妈。” c:106

事情到这种地步,牛爱国再推托不得,只好背着一个提包出了门,上路假找庞丽娜和老尚。 c:48

人跑了不找是牛爱国的事,找又没有找到,就不是牛爱国的事而是庞丽娜和老尚的事了;对庞丽琴、对姐牛爱香、对姐夫宋解放、对女儿百慧、对整个沁源县都有个交代。 c:85

看来五年前这号码记得太牢了,才没往本子上写;谁知五年后就忘记了。 c:367

更让牛爱国高兴的是,在路上心还是乱的,自进了滑县,自己的心突然不乱了;不但不乱,对这地方,还感到有些亲切; c:102

见那个搓背的瘦子在穿衣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奎一。 c:18

“你咋来滑县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c:38

“回陈家庄一趟,两个儿子打了起来。都娶了媳妇,两头叫驴还是拴不到一个槽上。我回去每人打他们一顿。” c:28

出门假找庞丽娜和老尚的时候,牛爱国知道自己表面上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还是放在了心上,才不敢一个人在近处旅馆待着,到滑县来找陈奎一;现在看梦里的意思,同是放在心上,这个放在心上,又不是那个放在心上了。 c:48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想到这把钥匙,竟藏在七十年前。这时又突然明白,昨晚进了滑县,除了觉得心不乱,还对这里感到亲切;原来以为亲切的是滑县,谁知不是滑县,而是滑县跟延津离得近。 c:174

姜素荣是个三十七八的妇女,她的爷爷叫姜龙。 c:23

“没跟这位姑奶奶见过。” c:26

姜素荣告诉牛爱国,吴摩西七十年前逃到陕西咸阳之后,不叫吴摩西了,又改名罗长礼,所以他的孙子叫罗安江; c:85

七十年前吴摩西从延津出门时,找人也是假找;没想到七十年后,一个假找找另一个假找,却是真找。 c:255

便在火车站的货栈扛了五天大包,挣了八百多块钱。 c:52

大家不见面是不想理会那些事,怎么赶在临死之前,都又想理会了呢?这其中的奥秘,牛爱国想不清楚。 c:176

头一排是蝇头小楷:恶魔的私语;第二排是钢笔字:不杀人,我就放火。 c:126

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我要想不清楚这一点,也活不到今天。 c:2600

这只小猴翻跟头行,钻圈不行;从一丈之外冲向凳子,跑起来速度倒挺快,但到凳前跃起,又害怕了,不敢钻圈,落回凳子前,由于煞步太急,自己给自己摔了个跟头。 c:37

一个人换手机号码,就是要与过去的生活彻底割断。 c:385

牛爱国: “不,得找。” c: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