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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河岸小店

西加奈子 - 精品小说榜-社会小说

本书讲述了发生在主人公肉子和其女儿喜久子身上的故事,展现了生活中的真善美。肉子,本名菊子,因为太胖而被大家叫作肉子。照女儿喜久子的话来讲,肉子年轻时长得像只印度犬。她似乎天生拥有吸引渣男的体质,肉子总是一次次被男人欺骗、抛弃。这一次,自称作家的男友在留下“我回故乡死一死”的字条后就消失了。肉子带着女儿来到了北方的渔港,却发现那里根本不是那男人的故乡。好心的烤肉店老板收留了母女俩,租给她们房子,还让肉子在店里工作。看似暂时安定的生活,却因为女儿喜久子身上的秘密产生了动荡……没有一个大人是成熟而完整的,即使这样生活依然在不断继续,大家也依旧守护着自己坚持的东西。

献言

去爱吧,像不曾受过伤一样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唱歌吧,像没有人聆听一样工作吧,像不需要钱一样生活吧,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c:753

去爱吧,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 唱歌吧,像没有人聆听一样 工作吧,像不需要钱一样 生活吧,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c:32

1

但凡肉子评价过“深藏不露……好棒啊!”的艺人,后来总因为东窗事发被捕,这种情况大概有过三次。她说过“唔哇,那个人好帅!”的家伙,往往是贴在公告栏上的通缉令照片,真是让人冷汗直冒。 c:56

沉浸在文字中的几个小时,在我不着调的生活中,是一道微小而切实的光芒。 c:402

尽管我见过雪,可这种仿佛在土地上扎了根的雪,还是第一次见。我见过的雪,在东京见到的雪,全都摇摇欲坠,一旦触及地面,就会立即消失不见。可这里的雪不同,它们有着明确的意志,与其说是飘落,不如说是直降。它们下定决心要把自己触碰到的一切都染成白色,仿佛在高声呐喊着“我是不会融化的!”。就是如此坚强。 c:36

后来我听肉子说,当时港口的那片风景——从小小的旅馆中望见的雪白而静谧的港口风景,与她的心境太过相似,忍不住笑了起来。 c:76

2

烤肉店名叫“鱼河岸”,是一家还算生意兴隆的店。 c:16

都吃腻了鲜鱼。我和肉子也一样,第一次吃到鲜鱼刺身的时候,都为新鲜的口味感动不已,可每天都吃就变得理所当然,渐渐地也不觉得稀奇了,不禁想:唉,还是想吃肉啊。 c:55

录用的唯一条件就是——我和肉子都绝不允许吃坏肚子。哪怕是因为其他原因拉肚子,“鱼河岸”的肉的品质也会被人怀疑。这个镇子太小了,流言立刻就会扩散出去。 c:19

肉子这种走到哪儿都丢不掉大阪印记的顽固劲,我一点都不喜欢。太浅薄了。自己原本就不是大阪出身的人,明明有过那么多恼人的经历,最后连大阪都舍弃了,可不管住在哪儿,依旧会聊起“在大阪时”的故事来。 c:59

老佐似乎把肉子当成肉神显灵 c:43

渔港看似是个封闭的场所,不知为何又有一种能包容所有人的宽阔胸襟,老佐就是彻底体现这种气质的人。 c:234

这个镇子太小了,流言蜚语传得飞快——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终究还是会融化在这个共同体无形的联系之中。 c:182

不过,考虑到人生剧情的发展,我坚决只穿简约风格的衣服。有些设计现在看来很可爱,可到将来就说不定了。经常能看到电视里面有艺人的旧照片被挖出来,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沦为大家嘲笑的对象,大抵都是因为穿过这种洋装。 c:77

我没见过肉子小时候的照片,但我知道她藏在哪儿。我决定永远不去偷看。 c:41

3

踮脚桥其实叫琴井桥。它架在环绕城镇的小河之上,是座红色的桥。不过它早已锈迹斑斑,显得破旧不堪。每次过桥的时候都嘎吱作响,必须小心翼翼踮着脚走过去,所以大家都叫它“踮脚桥”。 c:32

我们的脚步一停下,男生们也一个急刹车。他们中有的在剥桥头那棵大榆树的树皮,有的用脚翻起地上的泥土。 c:60

正当我想无视它,径直走开的时候,“吱!”的一声,尖锐的蝉鸣传入耳中。我停下脚步抬头看,树梢的绿意又变浓了一些。刚来到平缓的小路转角,就已经能闻到大海的气味。夏天来了。 c:236

4

我从四岁起就一个人洗澡了。不过,壁虎、水汽、窗户、洗澡水,都会来和我聊天,我一点都不孤单。我的世界总是热闹非凡。 c:121

趁还没有被班上的同学取笑,我就主动说了这个笑话 c:23

就算是真里亚,一定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烤肉吧。 c:18

我会完全代入主角和登场人物的角色中,沉浸在情节中无法自拔,飘荡在精心编排的词汇之海中,轻飘飘地像是喝醉了。 c:97

打开电视和花洒突然喷出水来很相似。明明已经再熟悉不过,却总是会被惊到。 c:74

学校里有品德课。这门课上会告诉我们有些词语不该乱用,有些历史决不能忘记,有些地方是特殊的。 c:50

我是来到这片土地才知道,色彩是会随着时间来更换主角的。暖色与冷色各司其职,为世界染上善变的色彩。 c:368

“究竟该怎么说她好呢?她就好像是一场意外一样。”我也这么想。肉子就是一场意外。 c:56

要是就这样下去,胸部不会变大,月经也永远不会来该多好。 c:26

5

举手投足都是老夫老妻的样子。吃烤肉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声不吭,可看着店里的电视节目时,倒是会在同一个地方生气。 c:45

野狗们过着集体式生活。它们成群跑过,嘴上总是叫喊着“你们久等啦!”相反,野猫们就静悄悄的。偶尔和它们打声招呼,它们也只是爱理不理地说声“啊?”并没有恶意,那只是野猫对你的敷衍。 c:78

他漆黑的粗眉毛与蓬松的白发形成鲜明对比,皮肤像老树皮。 c:29

他做着体面的工作,人又和善,却是肉子绝对不会喜欢上的那类人。 c:18

肉子的前世究竟是怎么搞的?这辈子不得不背负这么残酷的人生,肉子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真想问问这个达利西雅。既然她算得那么准,就告诉我肉子在前世究竟做了什么,我们今后又何去何从吧。 c:46

6

我从小就觉得“花一匁[插图]”是一种残酷无比的游戏。有的孩子直到最后都听不到“我要那孩子”,一直到最后都没被选上的孩子,只能一个人唱着“衣橱、木箱,客官要哪样?”说实话,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 c:69

7

另外还有一个轻佻的理发师开的理发店“MUSE”,一对木乃伊似的老夫妇开的“红星被褥店”,养着一只凶猴子的玩具店“MONKEYMAGIC”,总是散发着咖啡芬芳的茶叶店(不卖咖啡)“重松”,咖啡很难喝但咖喱无敌美味的咖啡店“北斗”,名叫麻希的超帅锁匠开的“汤泽锁店”,总能用一百八十日元买到三个促销面包的超市“吉德”。 c:22

我们把喝下去的焙茶全都吐在了车厢里。恩将仇报,说的就是我们。 c:48

8

“你好呀。”光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心潮澎湃。 c:17

“这个嘛……不管天有多热,咖啡还是热的更好喝。” c:22

我总觉得,要是开口说“请给我牛奶和砂糖”,我和麻希小姐之间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又会被拉远。 c:67

黑咖啡真是苦得让我差点晕倒。“很好喝吧。”不过我还是拼尽全力撒谎了。“确实好喝呢。” c:52

烟雾模糊了麻希小姐的侧脸。香烟和她,真的很配。 c:24

9

肉子期待休假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我想她只是从小就形成了一个概念——休息日就要欢天喜地。 c:153

房间里阴沉沉的。明明还是大白天,一股青蓝色的光就充斥在空气中。雨水敲打着窗户,外边的景色也是一片暗蓝。不知为何,我忽然间有点想哭,自己也惊到了,鼻头猛地一酸。我想开灯,却不想吵醒肉子。 c:118

企鹅离远一点看还是很可爱的。可凑近了看,就会发现那是眼神凶恶无比、时刻板着一张臭脸的生物。 c:57

有时我会想,和肉子一起生活时,我们的关系就好像一对恋人。肉子是女的,而且是个麻烦到死的女人,我就是个忙得不可开交的男人。 c:102

10

肉子要我穿上雨披出门,我坚定地拒绝了。与其让我穿肉子递过来的武藏坊弁庆图案雨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c:21

我似乎总在人群中找寻二宫的身影,然后真的找到他,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惊讶,感到不好意思。 c:76

一个侦探跟踪目标很久,终于目击到决定性瞬间时,心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我仿佛按下看不见的快门,手指猛地发力。 c:23

这不是单纯的“恶心”能形容的,有一种在绝境中挣扎的感觉。 c:36

刚才的疾风骤雨好像梦一般,头顶已经是一片晴空。 c:11

“写作‘日’变‘青’色,读作‘晴’天啊!” c:23

正是因为他们还有家可回,才有心情羡慕这样的小镇,这份恬静,才会向往这种靠海吃饭的生活。 c:24

沙丁鱼反射着水族馆的青蓝光芒,星星点点地闪烁。偶尔会有那么一条远离鱼群、受了伤的沙丁鱼,拖着濒死的身躯,在水缸中徘徊。这个水缸里绝对会存在这样的一条鱼。当其他鱼成群结队、一丝不苟地游动时,这么一条鱼就显得格外刺眼。我的眼神总是不由得跟着那条沙丁鱼。 c:86

肉子像对待人类一样,大大咧咧地闯进了环子的内心。她根本不在乎到底该不该抚摸环子,或者说游客到底能不能触摸馆内的企鹅。她只是单纯地喊着“真可爱”,随心所欲地抚摸着企鹅的脑袋,洋溢着慈爱的微笑。 c:67

可能是因为我和麻希小姐一起喝过了黑咖啡。我也稍微成熟了一些。 c:55

11

他们总是面朝大海坐着。海风吹拂下的皮肤黑黝黝的,皱纹清晰地印刻在皮肤上,细细密密的。在天光晦暗的日子里,还以为是三棵老树靠在一起呢。 c:117

12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虽然根本没约会!” 蜥蜴不知在哪里奔跑着。 “世界是白蒙蒙的一片。” 那是瞎了眼的青蛙在说话。 “要不要传播和平全看我心情。” 那是狡猾的鸽子。 “在地底整整埋了七年,是为了能在地面上死去。” 还有等待夏天的知了猴。 c:13

他们不会考虑这是否是杀生,凡事交给大海来定夺就好,这片土地的人,想法里总绕不开这个结。 c:123

虽然良心发痛,但身体渐渐变轻了。 c:72

13

肉子的酒嗝,大得几乎能让人的视野微微晃动。 c:22

接着,为了让刚才说的话不至于变成谎言,我去厨房喝了口水。 c:16

14

我无法做出否定。就算我拥有明确的想法,我也无法表达出来。我只是一味地接受,又想逃离任何一方。 c:286

真里亚再一次催促之后,笕同学和小澄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女生堆。她们是从来不会被选上,总在球场外无趣地给我们加油的孩子。 c:12

15

各种小摊都排列在操场中央。有“饺子串”“烤金锷烧”之类的奇怪吃食,当然也有“苹果糖”“烤乌贼”这样的传统摊贩。捞金鱼、捞溜溜球、打靶、捞弹力球也都来了。 c:15

小时候的人际关系一直延续到长大成人,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c:150

读了《海鸥乔纳森》之后,我就特别想出海,尽情呼吸大海的气味。我想从天空朝着海面急坠,拍打着波浪,在最极限的低空回旋。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没有翅膀。因为我也认识大海的气味。 c:12

可与此同时,我内心的某处又在期望着,要是她能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就好了。找肉子这样的人商量,事情也不可能有什么转机,但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知晓我这种难受的心情和小小的绝望而已。 c:127

因为比起攻击其他人来说,我更愿意选择受攻击的一方。因为这一方更轻松。我明白这是非常卑鄙的选择,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c:227

金本同学和里沙也笑了。我笑不出来,只是摆出模棱两可的表情,继续看着灯笼。 c:16

我再次感叹,我家真是太穷了。 c:21

“之前小喜久身边不是总有真里亚黏着吗?总觉得中间隔了一堵墙。就算想要靠近一点都做不到啦。 c:16

松开一次的手,没有再牵上。 c:15

烤鱿鱼这种东西,不管吃过多少次,还是外面卖的最好吃。 c:19

暑假明明才刚开始,在上学之外的场合遇到男生,还是有种奇妙的难为情。 c:18

17

大概是因为昨晚下过雨,泥土湿润又松软。我蹲下嗅了嗅气味,有一种被水浸透的花瓣香。 c:32

平时表情冷漠的猫咪们,只有这时候发出谄媚的叫声,乞求得到几条鱼。猫咪接二连三地出现,让人不禁想问: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c:19

死亡的地点和生存的地点,竟然这么近。 c:45

你也有过突然想狂奔出去的时候吧? c:14

二宫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事,从来不问我任何问题。假如他问我“你有没有什么烦恼”,我已经准备好把跟真里亚之间的事情、一班女生的情况,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告诉他了。 c:46

一片蔚蓝变得越来越蓝,蓝得让人几乎要忘记蓝色究竟是怎样的色彩。 c:81

18

我觉得,班上的女生在紧张的气氛中,终究是各自心怀不安的。然后她们找到了真里亚这个共同的敌人,总算能放心了。 c:67

19

普通啊!普普通通就是最好的啦!” c:32

“普通嘛,就是吃饭、大便、学习、工作、洗澡,还有睡觉呀!” c:37

并非装聋作哑,也并非不体谅他人,肉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不管是面对世上发生的一切,电视上说的事,还是渣男嘴里的谎言,她都毫不怀疑,就这么活到了三十八岁。简直难以置信。 c:136

沙丁鱼们一定在某个地方制造着漩涡吧。会有一条落单的沙丁鱼,轻飘飘地坠落到海底去吧。而环子今天也一定会孤单地在馆内徘徊吧。 c:60

20

可唯独真里亚的存在,会隐隐刺痛我的胸口。就好比一幅美丽的画上,有一道消不去的划痕。 c:52

可每当这时,我心中的一股力量就会把这想法按回去。我或多或少明白这股力量从何而来,每一次我都会屏住呼吸,将这想法一点,一点地杀死。 c:66

深绿色的苔藓常年不见日光,让阶梯绿得发蓝。巨大的粉红圆点飘浮在阶梯之上。其中一个仿佛就要忽地脱落下来,顺着阶梯一弹一跳地滚过来。 c:19

一股苦味在我口中扩散。我和那女孩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啊?明明我们站得这么近,明明我也常被人夸很可爱,可面对那女孩,简直望尘莫及。 c:47

21

教室里非常平静,就跟骗人似的。 c:21

饭后点心吃炸鸡块,不愧是肥婆的典范。 c:41

22

真想赶快变成大人啊,这一瞬间的愿望格外强烈。真想赶快变成大人,离开这个小镇。 c:53

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城市,真的能住那么久吗 c:37

“与其在东京埋在人堆和车堆里受气,强迫自己惺惺作态地生活下去,还不如过这种居民有困难就去帮忙开锁的生活来得踏实呢。这里才更适合我。” c:128

我是个多么狡猾的孩子啊。多么狡猾,多么招人讨厌的小孩啊。 c:23

24

真里亚就是真里亚,只需要和大家一样正常对待她就好。无论是吵架、和好,还是被排挤,都只需要顺其自然。我作为她的好朋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就足够了。 c:37

肉子被我狠狠说了一通,才穿上一身简单的灰色汗衫。她的位置是校门附近的一片空地,家属还有老佐、善治先生、善治先生的母亲和回了娘家的妹妹。老佐让“鱼河岸”一直休业到晚上。因为校园里禁酒,大家都把烧酒装进热水瓶,兑着绿茶喝。 c:27

不知为什么,特别有运动会的感觉。 c:29

肉子在奔跑时的那张脸,实在很精彩。脸颊涨得通红,下颚向前突(一到拼命的时候就会这样),小眼睛瞪得溜圆,短小的四肢慌乱又拙劣地甩动着,却一点都不向前进。究竟要怎样才能跑成那样子呢?我握紧自己的拳头,不知在向什么祈祷。 c:13

肉子终于到达终点的瞬间,操场上的所有人都起立鼓掌。 c:17

25

我能感受到,聚集在身体深处的那些漆黑的物质,正在一点点消失。让身体任凭节奏与旋律引导,脑海中就会变成一片空白。啊,很像放屁时的感觉。 c:113

她们两人从不交换眼神,也不说话。我还曾经想过,那两人待在狭小的店铺里,一定相当窘迫吧。原来这是两人长年的默契所带来的沉默。 c:37

就如同一到休息日会自动欢喜起来一样,有人死去,她就会自动悲伤。这就是吃了红薯便会猛放屁的肉子。 c:100

此刻的我,忽然涌出一股近乎可怕的体贴之情。我甚至想立刻穿越回过去,跟小学五年级的肉子成为朋友。假如有人耻笑她是肥猪、丑女,现在的我一定能全力以赴地守护肉子。不久之前那个卑鄙又讨厌的我已经不存在了。应该不存在了。 c:97

26

努力活跃到秋天的飞蛾,已经不见了。到了冬天,飞蛾们究竟去哪儿了呢? c:24

盛在大号碗里的白米,该如何形容呢?大概就代表着“幸福”本身吧。 c:108

为什么肉子她就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看不懂各种场合的气氛呢?不管是谁说的话,她都会竭尽全力去相信。我竟然还奢求她能心有灵犀地理解我,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气,简直想哭。 c:84

在疼痛与呕吐之中,我无数次地祈祷赶快变成大人。我要赶快长大,离开这个小镇,离开这个小小的共同体。 c:58

27

十九岁的最后一夜,与二十岁的第一个早晨,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成年人”是如何排解这种寂寞的呢? c:135

她只是惊叹于,注视别人的眼睛正常地说几句话,竟然能给心灵带来如此的慰藉。 c:74

平时总在敲打墙壁的男邻居,很奇妙地安静无比。这是幢廉价又隔音极差的公寓,可没有任何人前来投诉。在痛苦之中,美羽心想,这孩子果然是受到祝福的。 c:12

28

我想起今天是圣诞节了。我怎么专挑这时候病倒呀?因为这不合时宜的病倒,我甚至想咒骂自己。而且今天还是老佐太太的忌日。老佐有没有好好去扫墓呢?我很想问问,却又很害怕,不敢问。 c:11

人只要还活着,就肯定会给人添麻烦的,千万不能怕啊。 c:69

人只要还活着,就不能害怕做丢脸的事。我不会偏要让你做个乖孩子。乖孩子,这只不过是大人捏造出来的幻想而已。所有人都做好自己就够了。不过呀,跟乖孩子一样,一本正经地假装成熟也没必要。所以,就算你再努力当好一个成熟的大人,也肯定,肯定会有难受和羞耻的时候。这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啊,要为难受和羞耻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要趁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做尽丢人的事情,多给人添麻烦,多挨骂,把这些伤害都受一遍,然后才能好好活下去啊。 c:774

“绝对有人是期盼着你出生的,喜久。” c:97

29

美羽惊讶于养育婴儿竟然是如此辛苦。肚子一饿就会哭,感到寂寞就会哭,冷了会哭,拉了便便也会哭,甚至困了都会哭。想睡觉了直接睡不就行了吗?可婴儿就是非要哭喊着“想睡觉!想睡觉!”好一阵子才罢休。 c:47

全部都没了呀。可你为什么还在哭?你为什么哭啊?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 c:23

30

肉子大概是太过亢奋,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天气明明这么冷,她的手却潮乎乎的,特别温暖。肉子的手,肉嘟嘟的。 c:11

我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我怕我一开口,就又会哭个不停。 c:27

“小喜久,你怎么会那么敏锐的……” 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人啦。 c:11

我就这么说了:我不知道小喜久算不算幸福,我只是全力以赴地去做能为小喜久做的事情而已!” c:119

32

喜久子。写作‘喜悦长久的孩子’,读作喜久子!” c:132

33

“正儿八经的大人啊,一个都没有的。” c:144

二宫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来了。“你现在也差不多对探病的人有点看腻了吧?所以我才要专挑这个时候来。”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其实根本莫名其妙。 c:18

明明只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却让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当时的自己已经截然不同。想到这个,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的胸依然是飞机场,腿还是很细,头发也没变长多少。不过,当时的我已经不存在了。这种变化仿若是奇迹。 c:60

我望着海沟,就是一片蓝色中,色泽更加浓重的那片位置。那里一定有沙丁鱼卷着漩涡在洄游吧。我想象了一下自己冲进沙丁鱼漩涡中的景象。沙丁鱼群一定会唰地四分五裂,又恢复原状,就像组成了一只大动物。 c:22

肉子倒吸一口气,第一次,用小小的声音对我说:“恭喜你。” c:43

后记 1

你在阅读《鱼河岸小店》的情景,一直以来都在我的遐想之中。 c:55

后记 2

我们总有一天会死去,从这个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我们的思念,我们确实“存在于此”的瞬间,一定是可以留下来的。 c: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