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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喊

鲁迅 - 精品小说榜-社会小说

《呐喊》是鲁迅的第一本小说集。1918年,新文化运动正值高峰。鲁迅因为和老朋友“金心异”(钱玄同)的一场关于“铁屋子”的谈话,创作了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至1922年,五四大潮渐落,鲁迅应陈独秀之邀,将之前的小说结集出版,目的在于为新文化运动“呐喊”,并且慰藉那些在斗争中“奔驰的猛士”,使他们无畏地前进。新版《呐喊》完整收录鲁迅从1918至1922年所作小说十四篇、自序一篇,以及陈丹青先生专门为新版撰写的读后记长文一篇。

自序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c:2295

狂人日记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道义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c:1904

“从来如此,便对么?” c:633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救救孩子…… c:684

孔乙己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c:418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 c:353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c:598

“好香!你们吃什么点心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此时恰恰蹩到临街的壁角的桌边,便坐下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炒米粥么?”仍然没有人应。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c:39

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里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 c:273

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c:22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 c:172

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 c:141

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 c:498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c:316

明天

不明白这“但”字的可怕:许多坏事固然幸亏有了他才变好,许多好事却也因为有了他都弄糟。 c:699

何小仙伸开两个指头按脉,指甲足有四寸多长,单四嫂子暗地纳罕,心里计算:宝儿该有活命了 c:50

“这第一味保婴活命丸,须是贾家济世老店才有!” c:97

王九妈便发命令,烧了一串纸钱;又将两条板凳和五件衣服作抵,替单四嫂子借了两块洋钱,给帮忙的人备饭。 c:226

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另有几条狗,也躲在暗地里呜呜的叫。 c:976

一件小事

独有这一件小事,却总是浮在我眼前,有时反更分明,教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 c:543

头发的故事

双十节[插图] c:41

他们忘却了纪念,纪念也忘却了他们! c:369

阿,造物的皮鞭没有到中国的脊梁上时,中国便永远是这一样的中国,决不肯自己改变一枝毫毛! c:888

风波

临河的土场上,太阳渐渐的收了他通黄的光线了。场边靠河的乌桕树叶,干巴巴的才喘过气来,几个花脚蚊子在下面哼着飞舞。 c:221

八两秤;用了准十六,我们的六斤该有七斤多哩。我想便是太公和公公,也不见得正是九斤八斤十足,用的秤也许是十四两……” “一代不如一代!” c:15

因此很知道些时事:例如什么地方,雷公劈死了蜈蚣精;什么地方,闺女生了一个夜叉之类。他在村人里面,的确已经是一名出场人物了。但夏天吃饭不点灯,却还守着农家习惯,所以回家太迟,是该骂的。 c:61

看见又矮又胖的赵七爷正从独木桥上走来,而且穿着宝蓝色竹布的长衫。 c:332

长毛时候,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c:70

七斤嫂听到书上写着,可真是完全绝望了;自己急得没法,便忽然又恨到七斤。伊用筷子指着他的鼻尖说,“这死尸自作自受!造反的时候,我本来说,不要撑船了,不要上城了。他偏要死进城去,滚进城去,进城便被人剪去了辫子。从前是绢光乌黑的辫子,现在弄得僧不僧道不道的。这囚徒自作自受,带累了我们又怎么说呢?这活死尸的囚徒……” c:57

看客中间,八一嫂是心肠最好的人,抱着伊的两周岁的遗腹子,正在七斤嫂身边看热闹;这时过意不去,连忙解劝说,“七斤嫂,算了罢。人不是神仙,谁知道未来事呢?便是七斤嫂,那时不也说,没有辫子倒也没有什么丑么?况且衙门里的大老爷也还没有告示,……” c:60

发些议论,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议论可发。嗡嗡的一阵乱嚷,蚊子都撞过赤膊身子,闯到乌桕树下去做市;他们也就慢慢地走散回家,关上门去睡觉。七斤嫂咕 c:168

“辫子呢辫子?丈八蛇矛。一代不如一代!皇帝坐龙庭。破的碗须得上城去钉好。谁能抵挡他?书上一条一条写着。入娘的!……” c:33

九斤老太很不高兴的说,“一代不如一代,我是活够了。三文钱一个钉;从前的钉,这样的么?从前的钉是…… c:15

现在的七斤,是七斤嫂和村人又都早给他相当的尊敬,相当的待遇了。到夏天,他们仍旧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吃饭;大家见了,都笑嘻嘻的招呼。九斤老太早已做过八十大寿,仍然不平而且康健。六斤的双丫角,已经变成一支大辫子了;伊虽然新近裹脚,却还能帮同七斤嫂做事,捧着十八个铜钉[插图]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c:209

故乡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c:288

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 c:50

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c:11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插图]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c:527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c:293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c:557

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 c:40

他只是摇头;脸上虽然刻着许多皱纹,却全然不动,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时,便拿起烟管来默默的吸烟了。 c:324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c:1746

阿Q正传

“你怎么会姓赵!——你那里配姓赵!” c:142

但据结论说,是因为陈独秀办了《新青年》提倡洋字,所以国粹沦亡,无可查考了 c:60

至于其余,却都非浅学所能穿凿,只希望有“历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先生的门人们,将来或者能够寻出许多新端绪来,但是我这《阿Q正传》到那时却又怕早经消灭了。 c:98

阿Q站了一刻,心里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 c:506

但他立刻转败为胜了。他擎起右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热剌剌的有些痛,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不久也就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人一般,——虽然还有些热剌剌,——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躺下了。 他睡着了。 c:451

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然而我们的阿Q却没有这样乏,他是永远得意的:这或者也是中国精神文明冠于全球的一个证据了。 c:621

即此一端,我们便可以知道女人是害人的东西。 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虽然史无明文,我们也假定他因为女人,大约未必十分错,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 c:382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c:52

阿Q奔入舂米场,一个人站着,还觉得指头痛,还记得“忘八蛋”,因为这话是未庄的乡下人从来不用,专是见过官府的阔人用的,所以格外怕,而印象也格外深。 c:82

便猛然间悟到自己曾经被打,和这一场热闹似乎有点相关。 c:34

阿Q自然都答应了,可惜没有钱,幸而已经春天,棉被可以无用,便质了二千大钱,履行条约,赤膊磕头之后,居然还剩几文,他也不再赎毡帽,统统喝了酒了。但赵家也并不烧香点烛,因为太太拜佛的时候可以用,留着了。那破布衫是大半做了少奶奶八月间生下来的孩子的衬尿布,那小半破烂的便都做了吴妈的鞋底。 c:19

酒店不赊,熬着也罢了;老头子催他走,噜苏一通也就算了;只是没有人叫做短工,却使阿Q肚子饿:这委实是一件非常“妈妈的”的事情。 c:44

不但没有暂停,而且并不想要。他所求的不是这类东西了;他求的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不知道。 c:205

“这是你的?你能叫得他答应么?你……” c:80

只剩着黑狗还在对着桑树嗥,老尼姑念着佛。 c:16

你们可看见过杀头么?”阿Q说,“咳,好看。杀革命党。唉,好看好看,……”他摇摇头,将唾沫飞在正对面的赵司晨的脸上。这一节,听的人都凛然了。但阿Q又四面一看,忽然扬起右手,照着伸长脖子听得出神的王胡的后项窝上直劈下去道: c:156

而且为此新辟了第三种的例外:这晚上也姑且特准点油灯。 c:27

是村人对于他的敬畏忽而变相了,虽然还不敢来放肆,却很有远避的神情,而这神情和先前的防他来“嚓”的时候又不同,颇混着“敬而远之”的分子了。 c:62

阿Q的耳朵里,本来早听到过革命党这一句话,今年又亲眼见过杀掉革命党。但他有一种不知从那里来的意见,以为革命党便是造反,造反便是与他为难,所以一向是“深恶而痛绝之”的。殊不料这却使百里闻名的举人老爷有这样怕,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了,况且未庄的一群鸟男女的慌张的神情,也使阿Q更快意。 c:126

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留几条么?王胡本来还可留,——但也不要了。…… 东西,……直走进去打开箱子来:元宝,洋钱,洋纱衫,……秀才娘子的一张宁式床先搬到土谷祠,此外便摆了钱家的桌椅,——或者也就用赵家的罢。自己是不动手的了,叫小D来搬,要搬得快,搬得不快打嘴巴。…… c:65

于是又立刻同到庵里去革命。因为老尼姑来阻挡,说了三句话,他们便将伊当作满政府,在头上很给了不少的棍子和栗凿。尼姑待他们走后,定了神来检点,龙牌固然已经碎在地上了,而且又不见了观音娘娘座前的一个宣德炉 c:47

只有一件可怕的事是另有几个不好的革命党夹在里面捣乱,第二天便动手剪辫子,听说那邻村的航船七斤便着了道儿,弄得不像人样子了。 c:55

小D也将辫子盘在头顶上了,而且也居然用一支竹筷。阿Q万料不到他也敢这样做,自己也决不准他这样做!小D是什么东西呢?他很想即刻揪住他,拗断他的竹筷,放下他的辫子,并且批他几个嘴巴,聊且惩罚他忘了生辰八字,也敢来做革命党的罪。但他终于饶放了,单是怒目而视的吐一口唾沫道“呸!” c:86

未庄人都惊服,说这是柿油党的顶子[插图],抵得一个翰林[插图]; c:41

洋先生不准他革命,他再没有别的路。从此决不能望有白盔白甲的人来叫他,他所有的抱负,志向,希望,前程,全被一笔勾销了。至于闲人们传扬开去,给小D王胡等辈笑话,倒是还在其次的事。 c:99

白盔白甲的人明明到了,并不来打招呼,搬了许多好东西,又没有自己的份,——这全是假洋鬼子可恶,不准我造反,否则,这次何至于没有我的份呢?阿Q越想越气,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毒毒的点一点头:“不准我造反,只准你造反?妈妈的假洋鬼子,——好,你造反!造反是杀头的罪名呵,我总要告一状,看你抓进县里去杀头,——满门抄斩,——嚓!嚓!” c:92

阿Q虽然似乎懂得,但总觉得站不住,身不由己的蹲了下去,而且终于趁势改为跪下了。 c:214

他第二次进了栅栏,倒也并不十分懊恼。他以为人生天地之间,大约本来有时要抓进抓出,有时要在纸上画圆圈的,惟有圈而不圆,却是他“行状”上的一个污点。但不多时也就释然了,他想:孙子才画得很圆的圆圈呢。于是他睡着了。 c:241

这刹那中,他的思想又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一回旋了。四年之前,他曾在山脚下遇见一只饿狼,永是不近不远的跟定他,要吃他的肉。他那时吓得几乎要死,幸而手里有一柄斫柴刀,才得仗这壮了胆,支持到未庄,可是永远记得那狼眼睛,又凶又怯:闪闪的像两颗鬼火,似乎远远的来穿透了他的皮肉。而这回他又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更可怕的眼睛了,又钝又锋利,不但已经咀嚼了他的话,并且还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东西,永是不近不远的跟他走。 c:436

端午节

譬如看见老辈威压青年,在先是要愤愤的,但现在却就转念道,将来这少年有了儿孙时,大抵也要摆这架子的罢,便再没有什么不平了。又如看见兵士打车夫,在先也要愤愤的,但现在也就转念道,倘使这车夫当了兵,这兵拉了车,大抵也就这么打,便再也不放在心上了。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有时也疑心是因为自己没有和恶社会奋斗的勇气,所以瞒心昧己的故意造出来的一条逃路,很近于“无是非之心”[插图],远不如改正了好,然而这意见,总反而在他脑里生长起来。 c:439

他们是没有受过新教育的,太太并无学名或雅号,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称呼了,照老例虽然也可以叫“太太”,但他又不愿意太守旧,于是就发明了一个“喂”字。太太对他却连“喂”字也没有,只要脸向着他说话,依据习惯法,他就知道这话是对他而发的。 c:113

你看,还说教书的要薪水是卑鄙哩。这种东西似乎连人要吃饭,饭要米做,米要钱买这一点粗浅事情都不知道……” c:70

这种脾气,虽然有时连自己也觉得是孤高,但往往同时也疑心这其实是没本领。 c:258

可是索薪大会的代表不发放,先说是没有同去的人都不发,后来又说是要到他们跟前去亲领。他们今天单捏着支票,就变了阎王脸了,我实在怕看见……我钱也不要了,官也不做了,这样无限量的卑屈…… c:55

我不去!这是官俸,不是赏钱,照例应该由会计科送来的。 c:25

“胡说!做老子的办事教书都不给钱,儿子去念几句书倒要钱?” c:55

待到知道我想要向他通融五十元,就像我在他嘴里塞了一大把盐似的,凡有脸上可以打皱的地方都打起皱来, c:294

他虽然自己并不看见装了怎样的脸,但此时却觉得很局促,嘴唇微微一动,又摇一摇头。 c:66

文不像誊录生武不像救火兵 c:97

白光

他平日安排停当的前程,这时候又像受潮的糖塔一般,刹时倒塌,只剩下一堆碎片了。他不自觉的旋转了觉得涣散了的身躯,惘惘的走向归家的路。 c:297

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仿佛有谁将粉笔洗在笔洗里似的摇曳。月亮对着陈士成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当初也不过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罢了, c:436

白光如一柄白团扇,摇摇摆摆的闪起在他房里了。 c:121

含着大希望的恐怖的悲声,游丝似的在西关门前的黎明中,战战兢兢的叫喊。 c:184

而且仵作也证明是生前的落水,因为他确凿曾在水底里挣命,所以十个指甲里都满嵌着河底泥。 c:169

兔和猫

这一对白兔,似乎离娘并不久,虽然是异类,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天真烂熳来,但也竖直了小小的通红的长耳朵,动着鼻子,眼睛里颇现些惊疑的神色,大约究竟觉得人地生疏,没有在老家时候的安心了。 c:38

身子用后脚在地上使劲的一弹,砉的一声直跳上来,像飞起了一团雪 c:67

这样的几个月之后,他们忽而自己掘土了,掘得非常快,前脚一抓,后脚一踢,不到半天,已经掘成一个深洞,大家都奇怪,后来仔细看时,原来一个的肚子比别一个的大得多了。他们第二天便将干草和树叶衔进洞里去,忙了大半天。 c:32

太阳出来了,他们却都不见。于是大家也就忘却了。 c:47

假使造物也可以责备,那么,我以为他实在将生命造得太滥,毁得太滥了。 c:432

那黑猫是不能久在矮墙上高视阔步的了,我决定的想,于是又不由的一瞥那藏在书箱里的一瓶青酸钾。 c:186

鸭的喜剧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c:216

他独自靠在自己的卧榻上,很高的眉棱在金黄色的长发之间微蹙了,是在想他旧游之地的缅甸,缅甸的夏夜。 c:61

这样奇妙的音乐,我在北京确乎未曾听到过,所以即使如何爱国,也辩护不得 c:44

向来主张自食其力的,常说女人可以畜牧,男人就应该种田。所以遇到很熟的友人,他便要劝诱他就在院子里种白菜;也屡次对仲密夫人劝告,劝伊养蜂,养鸡,养猪,养牛,养骆驼 c:48

小鸭也诚然是可爱,遍身松花黄,放在地上,便蹒跚的走,互相招呼,总是在一处。 c:98

在远处已听得泼水的声响,跑到一看,原来那四个小鸭都在荷池里洗澡了,而且还翻筋斗,吃东西呢。等到拦他们上了岸,全池已经是浑水,过了半天,澄清了,只见泥里露出几条细藕来;而且再也寻不出一个已经生了脚的科斗了。 c:18

待到小鸭褪了黄毛,爱罗先珂君却忽而渴念着他的“俄罗斯母亲”[插图]了,便匆匆的向赤塔去。 c:27

只有四个鸭,却还在沙漠上“鸭鸭”的叫。 c:87

社戏

这所谓地位者,原来是一条长凳,然而他那坐板比我的上腿要狭到四分之三,他的脚比我的下腿要长过三分之二。我先是没有爬上去的勇气,接着便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刑具,不由的毛骨耸然的走出了。 c:60

否则便是我近来在戏台下不适于生存了。 c:21

我同时便机械的拧转身子,用力往外只一挤,觉得背后便已满满的,大约那弹性的胖绅士早在我的空处胖开了他的右半身了 c:149

其中有一篇,大意仿佛说,中国戏是大敲,大叫,大跳,使看客头昏脑眩,很不适于剧场,但若在野外散漫的所在,远远的看起来,也自有他的风致。 c:211

其次便是一同去放牛,但或者因为高等动物了的缘故罢,黄牛水牛都欺生,敢于欺侮我,因此我也总不敢走近身,只好远远地跟着,站着。这时候,小朋友们便不再原谅我会读“秩秩斯干”,却全都嘲笑起来了。 c:99

当时我并不想到他们为什么年年要演戏,现在想,那或者是春赛,是社戏[插图]了。 c:20

我似乎听到锣鼓的声音,而且知道他们在戏台下买豆浆喝。 c:94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蒙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的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却还以为船慢。 c:429

乌篷船里的那些土财主的家眷固然在,然而他们也不在乎看戏,多半是专到戏台下来吃糕饼水果和瓜子的。 c:29

月还没有落,仿佛看戏也并不很久似的,而一离赵庄,月光又显得格外的皎洁。回望戏台在灯火光中,却又如初来未到时候一般,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满被红霞罩着了。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很悠扬; c:223

读后记

将近一百年前,1918年,鲁迅写成他的《狂人日记》,自此连续发表“小说模样”的文章。 c:20

我猫在阁楼的昏暗中,一页页读着鲁迅的《呐喊》与《彷徨》,完全相信沦亡的孔乙己、疯了的祥林嫂、被斩首的夏瑜……都是旧中国的鬼魅,我一边读,一边可怜他们,也可怜鲁迅:他居然活在那样黑暗的年代! c:102

如果今日的学生厌烦鲁迅,与之隔膜,我深感同情。除了我所知道的原因,我想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烦厌。 c:67

在过时的逆向中,他们挟持着鲁迅。 c:87

那正是死后的鲁迅被无数解读重重封锁的时期,他因此一步步令日后的青年倍感隔膜 c:96

在《明室》的开篇,罗兰·巴特写道:有一次他瞧着拿破仑幼弟摄于十九世纪中叶的照片,心想:“我看到的这双眼睛曾亲眼见过拿破仑皇帝!” c:56

当他阅读荷马,古人没有死,古书,会在今人的阅读中整个儿复活。 c:254

一切都在溢出边缘,即便是文献的语言也正在出离原本的边界。 c:285

在阅读中复活的每一经典,迎对陌生的历史,交付新的读者。 c:253

“你抄了这些有什么用?”有一次,他翻着我那古碑的抄本,发了研究的质问了。 “没有什么用。” “那么,你抄他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什么意思。” “我想,你可以做点文章……” c:61

鲁迅

主要作品集 《呐喊》《彷徨》《野草》《朝花夕拾》 《故事新编》《坟》《热风》《三闲集》 《准风月谈》《华盖集》《华盖集续编》 《南腔北调集》《花边文学》《二心集》 《而已集》《且介亭杂文》 c:64